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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小区门口有个小卖铺,老板是一对南方口音的中年夫妻。
丈夫腿不好,走路一瘸一拐的,平时坐在店里,话很少,在妻子面前唯唯诺诺的,每天挨妻子的骂也低着头不说话。妻子性格爽朗,因为总在那买东西,几年时间已经很熟了,有时候买瓶饮料还会和他们两口子聊几分钟。
那年夏天,那丈夫添了新病,大腿上一大片肉溃烂,每天妻子给他腿上涂好药膏就干活去了。
有天晚上我加班到十点多,那天正好下完雨,我在小卖铺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吹凉风。忽然听到两口子吵起来了,准确地说,是妻子在骂丈夫。说的都是方言,我只能听个大概。大意就是骂她丈夫老不死的,得了一身脏病,弄得腿都烂了,还有心思在微信上和小姑娘撩骚。
妻子骂了很多花里胡哨的话,丈夫一声不吭,整个身体保持着低头认罪的姿态。她越骂越起劲,顺手抄起路边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,用力抽在丈夫身上。丈夫腿脚不便,当时打着赤膊坐在店门口的椅子上,他只能举起手招架,嘴上喊着:你是不是要打死我!
妻子:我TM就是要打死你!说罢又用力抽打了几下,丈夫赤膊的上身已经有了几条红印。
我赶忙去劝阻,夺下棍子,劝她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打人。妻子满眼怒火瞪着丈夫,忽然哭了出来,然后就开始对我诉起了苦。诉说的过程,丈夫在旁边勾着头,一声不敢吭。
原来他家以前挺富有的,这丈夫年轻时太作,才混到今天这般田地。
二十年前他们夫妻俩在北京卖服装,靠着努力和运气,没几年就小有规模,后来又去南方开了厂,生意越做越大。
发迹后,丈夫变成了会走路的生值器,把生意上的事都扔给妻子,自己每天早晚各嫖一次,身体虚的时候才会在家歇一天。后来他不满足于嫖倡,还包养了年轻的小姑娘,而且同时包两个。给两个小姑娘各买了一套房,且明目张胆地买在自己同一个小区。
这事没过多久就被妻子发现,跟他大闹了一场,结果却被丈夫暴揍一顿。
很多人看到这就想说,报警啊,有法律制裁什么的。人要是往死里作,报完警,教育一顿还不是一样?警察不能天天守着他啊。
打也打了,闹也闹了,丈夫不但毫不收敛,还变本加厉。妻子顾及孩子,也不敢离婚,只得忍气吞声。他越来越肆无忌惮,甚至经常带女人在家里过夜。拿他实在没办法,妻子死心了,转而把心思都扑在做生意和照顾孩子上,任凭丈夫在外面胡作非为,只要人不死在外面就好。
结果丈夫作死般的玩法,却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。
如果说满足下半身的欲望只是这暴发户的第一课,那赌博就是他的毕业考试。
丈夫沾上赌博以后,很快就激发出了他滥赌的潜质。从赢小钱开始,逐渐越输越多。他鬼上身一般的,越输越赌,越赌越大。最有钱的时候去澳门赌,输了近千万后,开始转战大陆的各种地下黑赌场,每晚不输个几十万绝不回家。大概不到一年的时间,两个厂子,几个商铺都被丈夫赌没了。
没了钱,包养的小姑娘也跑了,上档次的洗浴中心也消费不起了,只好去街边的洗头房嫖倡。嫖爽了就能忘记破产的烦恼,回家再打一顿妻子,美美地睡上一觉,根本不管妻子孩子明天吃什么。
妻子终于忍不了了,把孩子扔回娘家,到我们这边,拿手上仅剩的一点小钱开了这个小卖铺,每月赚几千块钱寄回家供孩子上学。
丈夫还在继续往死里作,一次嫖倡没给够钱,被人打断了腿。好不容易休养得差不多了,骑电动车出门去嫖时,又被撞飞,落下了终身残疾,走路一腿长一腿短。他生活无着,走投无路,只得厚着脸皮找到了妻子,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,妻子心一软,又留下了他,让他在小卖铺帮忙卖卖东西。
从这以后,他整个没了气性,在妻子面前胆小如鼠,唯唯诺诺,就像拎不上手的臭大肠。虽然气性没有了,但下半身还是管不住,愣是背着妻子、瘸着腿,嫖遍了小卖铺周围几公里的洗头房,还经常在微信里给小姐们发红包、装大款。因为嫖倡还得了脏病,发展到大腿也溃烂了,疼得整宿睡不着。
妻子对我哭诉完以后还不解恨,又抄起带毛刺的木棍子对着丈夫一顿痛打,嘴里还喊着:nmd王八蛋,现在轮到你个sb挨打了吧!
丈夫眼睛里全是泪,喊我救他。我心说这怎么救,哪救得了,您慢慢挨打还债吧!
第二天早上路过小卖铺,看到丈夫又在挨打。以后隔三差五的,就听到丈夫挨打的嚎叫。
有一次,我见那妻子从外面回到店里,丈夫问她干什么去了?妻子说,cnm我去嫖鸭了!老子叫你问!说完抄起拖把,又是一顿暴打。
我在旁边,赶紧劝了几句。当时心里由不得感慨万千,这人生,真是三十年河东、三十年河西,他当年春风得意时,哪会想到老了老了,沦落到这般田地呢?